杜治政教授
丁香园通讯员:杜教授您好,非常高兴《医学与哲学》杂志入驻丁香客(丁香客主页:http://i.dxy.cn/yizhe)。值杂志入驻丁香客之际,能否给丁香园的网友们介绍一下《医学与哲学》杂志定位和办刊理念?
杜治政教授:《医学与哲学》杂志是医学界一些专家于1979年在北京倡导主办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医药卫生界深感一些极左思潮仍然严重束缚医学科学与卫生工作的发展,同时也认为医学领域里的许多问题需要用哲学的眼光加以分析才能获得比较正确的认识。因此,医学卫生界一些专家于1979年在北京集会,筹划一个会议,同时决定办一个杂志,经过多次酝酿,这个杂志最后定名为《医学与哲学》,同时将“开阔眼界,启迪思维、提供方法,促进发展”作为办刊方针。“开阔眼界、启迪思维”,表明这个刊物的属性,不是讨论医学与卫生工作中的各种具体问题,而是以哲学的眼光,从宏观的角度,对影响医学科学与卫生工作一些高屋建瓴性质的问题发表意见,“提供方法”,主要讲这个刊物要在思维方法上下工夫,“促进工作”,是明确这个刊物最后的落脚点仍是促进医学与卫生工作的发展,不是为“启迪思维”而启迪思维。
在以后几年的办刊过程中,我们对办刊方针又补充了12个字,即“关注热点,挑战现实,放眼世界”,以强调刊物的现实性和针对性,不要讲一些不着边际的空话。
根据这个思路,我们将《医学与哲学》定位为这样一本杂志:
一份全视野、全方位观察、评论医学的刊物
一份探索医学认识论、临床思维方法的刊物
一份研究医学伦理、社会、法律问题的刊物
一份促进人文社会医学学科建设与成长的刊物
这样的办刊方针与杂志定位,就将《医学与哲学》与其他医学刊物区别开来,也表明这本刊物的性质、特点与宗旨。30多年我们就是沿着这样的思路走过来的。
丁香园通讯员:如果要向《医学与哲学》杂志投稿,什么样的稿件比较合适?
杜治政教授:以上四句关于刊物定位的话,也就反映了《医学与哲学》的内容范围,当然也就是我们希望作者撰稿的内容范围。33年来,我们一直是秉承这一思路选择稿件的。具体地说,我们欢迎以下几方面的稿件:
1、分析和探讨医学和卫生工作发展全局性问题的稿件。诸如我们以往刊发的关于当代医学发展的走向与特点、医学模式、医学目的、医学与市场、医学整合、卫生改革的伦理原则、循证医学的评价等方面的稿件。
2、探讨医学认识论、方法论、临床思维方法的稿件。诸如医学还原论的评价、系统论在医学中的地位、临床思维的特征、中医取象比类方法的研究等。
3、探讨当代医学面临的伦理、社会、法律方面问题的稿件。诸如辅助生殖技术、器官移植、克隆技术、再生医学等的伦理、社会、法律问题方面的稿件。
4、关于人文医学研究与人文医学教学方面的稿件。我们认为医学人文的学科主要是:医学哲学、医伦理学、医学社会学、医学法学、医学心理学、医患交流学、医学史。
凡是讨论这些学科理论与实际(包括教学实践)问题的稿件我们都欢迎。
5、关于中医理论与促进中医发展的稿件。自办刊伊始,我们就把中医作为本刊的重要内容,为此,我们设置了两个专栏:振兴中医药,中医药理论研究,并且发表了大量有水平的文章,并且得到国内外学届的认可,其中包括中医现化的讨论、中医现代化与中西医结合的关系、中医如何走出国门、中医哲学研究等。
6、有关医学科学和卫生工作各种不同意见的争鸣性质的文章。坚持百家争鸣是《医学与哲学》的长期传统。我们欢迎这方面的稿件。
丁香园通讯员:2007年的“3.18北京中医论剑”在医学界应该算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医学与哲学》上的一篇文章,《医学与哲学》杂志社也是该活动的主办方之一,据资料显示,您也见证了这次“论剑”。时隔多5年,您现在如何评价当年的这次“论剑”?
杜治政教授:我们收到张功耀教授的“告别中医药”一文后,感到这是一个重要且十分敏感的稿件,反映了包括医学界在内的学术界的一种见解,这种见解决不限于张功耀一个人。首先我们将此稿转给几位中医编委审阅,他们一致认为应当发表,这样我们就在2006年第4期刊载了包括此文在内的关于如何看中医的6篇文章,并引起了国内外的关切。随后发表了一系列讨论性文章,并于2007年3月18日在北京中国协和医科大学组织了一次“针对中医存废问题”的专题讨论,会议邀请了张功耀、方舟子及国内知名的中医学者共20名参加,会上交锋仍然十分尖锐。我个人认为,这次关于应否告别中医的讨论,至少有以下三方面的正面效应:
1、是一次十分有意义的百家争鸣实践,有利于促进各方对中医的认识,说明学术问题只能通过争鸣的办法解决。
2、增强了中医界的危机感,振奋了中医界发奋图强的决心。
3、为政府加大对中医的支持提供了客观依据,增强了政府主管中医部门的紧迫感。
丁香园通讯员:医学的原理和技术是基于自然科学的,但医学的对象却人。您如何看待医学与人文的关系?
杜治政教授:意大利的医史学家卡斯蒂廖尼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医学随着人类痛苦的最初表达和减轻这种痛苦最初愿望而诞生,由于最初需要解释人体发生的各种现象和以人类心灵为主题进行最初辛勤探索而成为科学。”这两句话最好不过地说明了医学科学与人文的关系。这就是说,医学是从减轻人类的痛苦这种愿望而诞生,并且也是在这种愿望的推动下而成为科学。医学没有人文,就失去了医学的目标和灵魂;医学的目的不就是帮助人们解除病痛的吗?同样,医学人文如果没有医学科学技术的支撑,医学对人类的关爱就无法实现,医学人文关怀就是一句空话。医学科学技术与医学人文是不可分离的,分离了,医学就会出问题。20世纪以来,由于医学技术空前发展,技术可以带来名誉和地位,可以带来可观的财富,同时由于技术对人体的干预愈来愈深,能做许多以前根本无法做的事,技术的权威愈来愈为医学工作者崇拜,这样就出现了医学技术脱离人文的倾向,技术往往成为医学的主体,人、患者,反而成为配角了,目的变成手段,手段变成为目的,顺序颠倒了,这也正是当前为何要强调医学人文关怀的原因。
杜治政简介:
杜治政(1932-),男,湖南长沙人,主任医师,教授,现任《医学与哲学》杂志主编,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医学哲学专业委员会名誉理事长;曾任大连理论医学研究所所长,大连市科学技术协会副主席、党组书记,大连市第七届政协委员、常务,大连市第八届人大常委,中华医学会医学伦理学会分会第1、2届主任委员,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1、2、3、4、5届理事,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医学哲学专业委员会第2、3届主任委员。
研究方向:医学哲学,医学伦理学。
著有《医学伦理学纲要》、《护理学新论》、《医学伦理学新探》、《守住医学的疆域》;主编有《社会主义医学伦理学教程》、《医学伦理学辞典》。1981年以来先后于国内外刊物发表论文300余篇。